3月8日,一个名为Libs of TikTok的推特账号发布了一段视频,视频中一名女子在肯塔基州向儿童进行性教育,称视频中的女子为“捕食者”。第二天晚上,同一段视频出现在劳拉·英格拉姆(Laura Ingraham)的福克斯新闻(Fox News)节目中,促使主持人问道,“我们的公立学校,任何学校,从什么时候开始,本质上变成了性别认同激进分子的培养中心?”
Libs of TikTok转发了大量TikTok视频和社交媒体帖子,主要来自LGBTQ+人群,通常包括旨在引发愤怒的煽动性框架。该账号分享的视频很快就传到了右翼媒体最有影响力的人那里。该账号已经成为互联网上的一股强大力量,塑造了右翼媒体,影响了反lgbtq +立法,并通过发布旨在煽动右翼愤怒的病毒式视频影响了数百万人。
这个匿名账户的影响是深远的。它的内容被知名媒体人物、政客和右翼影响力人物放大。它的推文达到了数百万条,其影响力远远超过了64.8万名推特粉丝。TikTok的Libs已经成为右翼网络话语中的议程设定者,它所呈现的内容显示出与最近推动的直接针对LGBTQ+群体的立法和言论有直接关联。
“TikTok的Libs基本上是更广泛的右翼媒体生态系统的通讯服务,”进步媒体监督组织媒体事务(media Matters)的LGBTQ项目主管阿里·德伦南(Ari Drennen)说。“它一直在以真正的方式塑造公共政策,并影响教师在课堂上感到安全的能力。”
播客主持人乔·罗根(Joe Rogan)推广了这个账号,《纽约邮报》、《联邦党人》、《千禧年邮报》和许多其他右翼新闻网站都报道过这个账号。梅根·麦凯恩转发了这条推特。网络影响者格伦·格林沃尔德(Glenn Greenwald)把它扩大到他的180万Twitter粉丝面前,称自己是该账户的“教父”。上周四,该账号背后的女子匿名出现在塔克·卡尔森的节目中,抱怨因违反Twitter的社区准则而被暂时封号。福克斯新闻经常围绕Libs of TikTok浮出水面的内容制作新闻包。
“我看到这个账号扮演的角色是为右翼宣传寻找新的角色,”美国公民自由联盟的媒体策略师吉莉安·布兰斯泰特(Gillian Branstetter)说。“它依靠TikTok和互联网上源源不断的内容,把任何一个跨性别者塑造成他们故事中的新反派。”
在其越来越受欢迎的帖子中,尽管有无数媒体出现,该账号一直是匿名的。但TikTok Libs的运营者的身份可以通过一段复杂的网络历史进行追踪,它揭示了一个参与右翼言论已有两年的人,现在正在帮助推动这种言论。
一个寻找声音的帐户——和乔·罗根的大突破
2020年11月初,当Chaya Raichik在布鲁克林做房地产销售时,她创建了这个最终成为TikTok Libs的账号。
在她的第一个账号@shaya69830552下,她最小化了新冠疫情,对选举结果提出质疑,并宣传了一个关于儿童性贩运团伙的可疑故事。2020年11月23日,Raichik换了名字,这次用@shaya_ray,公开表示自己是布鲁克林的一名房地产投资者。她开始使用与qanon相关的语言,对选举欺诈阴谋加大打击力度。当年12月初,她开玩笑说要推出一个名为“选举欺诈是真的”的服装品牌。
2021年1月,Raichik开始谈论前往华盛顿,在1月6日的“停止偷窃”集会上支持特朗普。当那天国会大厦发生暴力事件时,她在推特上发布了一个详细报道,声称自己在现场。“它们是执法部门的橡皮子弹。一颗子弹就打在我旁边。”她发布了来自人群的视频,并谈到附近部署了催泪瓦斯。在说自己离开暴乱现场后,她在推特上淡化了事件,声称与“BLM抗议”相比,这是和平的。
当月晚些时候,Raichik又转了两个推特名字,这次重点是州政客。她先是在账号@ChayaRaichik和展示名“Chaya Raichik”下,然后用新账号@ cuomustgo抨击纽约州州长安德鲁·m·科莫(Andrew M. Cuomo,民主党),要求他辞职。她推动了罢免加州州长加文·纽瑟姆(民主党)的努力。她还开始发布关于佛罗里达州州长罗恩·德桑蒂斯(共和党)的帖子,称他“实际上很聪明”。
到去年3月初,她转向了一个名为@houseplantpotus的恶搞账号,假装自己是与拜登总统生活在一起的一株室内植物。她修改了自己的头像,让它看起来像一棵小灌木,叶子上有拜登的脸。当时,她还在自己的推特个人简介中自称为自豪的正统犹太教教徒,住在布鲁克林,从事房地产行业。
但这个恶搞室内植物的节目从未流行开来。2021年4月19日,她再次将自己的账号转向了TikTok的Libs。
上线仅四个月后,TikTok的Libs就迎来了重大突破:乔·罗根(Joe Rogan)开始向他的热门播客的数百万听众推广这个账号。他在8月的节目中多次提到这一点,9月下旬又提到了一次。“抖音Libs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账号之一,”他说。有了他的认可,瑞希克的追随者直线上升。
在去年年底,TikTok的Libs获得了更多的关注,巩固了它在右翼媒体愤怒周期中的地位。它对LGBTQ+群体的攻击也在升级。到今年1月,Raichik的主页开始倾向于“修面师”的话语,呼吁任何向学生公开自己是同性恋的老师“当场被解雇”。
她的反跨性别推文特别火。她呼吁她的追随者联系那些允许“男生进女生厕所”的学校,并推广了一个错误的阴谋论,说学校在厕所里为那些自认为是猫的孩子安装了猫砂盒。她还声称,向孩子们教授LGBTQ+身份的成年人是“虐待”,不符合性别标准或与LGBTQ+社区结成同盟是一种“精神疾病”,并将学校称为LGBTQ+社区的“政府运营的教化营”。
“抖音的Libs正在塑造我们关于LGBTQ群体参与社会权利的整个政治对话,”德伦南说。“就LGBTQ权利的公共讨论而言,感觉他们一手把我们带回了10年前。这是我们从未见过的。”
到3月,抖音的Libs直接影响了立法。德桑蒂斯的新闻秘书克里斯蒂娜·普肖(Christina Pushaw)称赞这个账号“打开了她的眼界”,告诉了她对该州禁止在幼儿园到三年级讨论性取向或性别认同的限制性立法的看法,批评者称该立法为“不许说同性恋”法案。根据媒体事务(Media Matters)的一份报告,她和TikTok的Libs在公开场合至少互动了138次。当被《华盛顿邮报》问及她和这个账号的关系时,普肖写道,“我关注、点赞并转发了libsoftiktok。我和那个账号的互动是公开的,”她补充说,她是该账号使命的坚定支持者。
随着立法的推进,最终于3月28日签署成为法律,TikTok的Libs加大了攻击力度,在其动态中充斥着对“梳理”的指控。右翼媒体和有影响力的保守派领袖利用TikTok Libs上的反lgbtq内容作为他们争论的燃料。
福克斯新闻(Fox News)主持人杰西·沃特斯(Jesse Watters)和塔克·卡尔森(Tucker Carlson)开始在直播中直接播放TikTok的Libs内容,卡尔森敦促观众“如果你想知道孩子的学校可能发生了什么,就在它被禁止之前关注它”。(福克斯新闻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从互联网到学校董事会
随着这个账号越来越出名,Raichik开始采取措施掩盖自己的身份。尽管她曾多次高调在媒体上露面,但她是匿名露面的。然而,当注册LibsofTikTok域名时。去年10月,她将自己的全名和手机号码与房地产销售人员的联系方式联系起来。
上周六,软件开发人员特拉维斯·布朗(Travis Brown)(他正在Prototype Fund的支持下从事一个项目,Prototype Fund是一个支持开源项目的组织)发现了该账户的Twitter历史记录,并发布了一个帖子,详细介绍了其个人资料更改的信息。
当一名记者拨打Raichik的房地产资料和LibofTikTok注册的电话号码时。在记者自称是《华盛顿邮报》的记者后,接电话的女子挂断了电话。在洛杉矶,一名与赖希克名下地址相同的女子拒绝透露自己的身份。周一晚上,格伦·格林沃尔德(Glenn Greenwald)在推特上证实,被访问的房子属于莱希克一家。
尽管瑞希克声称自己独自运营这个账号,但去年8月,律师兼共和党工作人员格兰特·拉利(Grant Lally)为Libs of TikTok申请了一个“新闻记者服务”的商标。拉里在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表示,他“不方便”置评。
“我做这件事不是为了钱或名,”Raichik在今年2月对《纽约邮报》(《纽约邮报》和其他所有采访她的媒体一样,允许她匿名发言)说,同时把自己比作“真理计划”。“我不是什么政客,也不是什么蓝领记者。我觉得有很多非常重要的小故事没有被公布出来,这就是我在这里的原因。”在其他匿名采访中,她声称已经离开纽约去了加利福尼亚州的某个地方,最近把这个账户变成了一份全职工作。有一段时间,她通过Venmo募集捐款。
虽然Libs of TikTok一度拥有自己的TikTok账号,但因违反社区准则而被暂停使用。上周,该账户因违反了该平台关于定向骚扰的规定,第二次被Twitter短暂停用。
但抖音的Libs继续在互联网上积累粉丝。它在Instagram上有超过6.5万名粉丝,在YouTube上有近1万名粉丝,在YouTube上的右翼竞争对手Rumble,以及Gab和GETTR等其他右翼应用程序上也有大量粉丝。它还通过时事通讯平台Revue建立了一个电子邮件数据库。
Raichik在采访中说,她从每天收到的大量信息中众包了feed的内容。从这个意义上说,TikTok的Libs是一个集体,是按照右翼互联网的集体思维塑造的。她认为自己的账号为忧心忡忡的父母和普通市民提供了发声平台。
“我在抖音的Libs身上看到了一种共同的精神,在更广泛的右翼媒体中也看到了这种精神,它正在让邻居对抗邻居,让任何一个人都成为这种非常严格的性别制度的执行者,”布兰斯泰特说。“这种言论引发了一种深深的偏执感,而且非常不稳定,这比玩火还严重。它激发了一种义务警员精神。”
Raichik夸口说,有几位老师因为上了这个账号而被解雇了。
俄克拉荷马州的前英语教师泰勒·雷恩(Tyler Wrynn)发布了一段视频,告诉父母回避的LGBTQ孩子,他“为他们感到骄傲”,爱他们;上周,它在TikTok的Libs上被推荐了。自从出现在页面上以来,Wrynn一直受到骚扰和死亡威胁。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那种支持边缘声音的老师,”Wrynn说。“我看到其他老师在TikTok上为我们被剥夺权利的学生发声,他们也受到了同样的骚扰。”
TikTok的Libs大受欢迎之际,互联网上的极右翼社区开始向学校官员发dobs,并呼吁处决他们。LGBTQ+青年的父母被赶出了他们的城镇。当地学校董事会成员报告了死亡威胁。
在最近的一次播客中,瑞希克说,随着她的追随者不断增加,她的影响力可能要到今年秋天的选举才会充分发挥出来。她鼓励她的听众超越学校董事会,参加地方选举。“这些人,”她指的是LGBTQ+群体的成员,“他们中的一些人真的很邪恶,在培养孩子,他们不应该进学校,不应该当老师。”
LGBTQ+群体的成员如果仍然试图使用抖音等平台来教育人们关于同性恋或变性人问题,就会受到强烈的网络虐待,造成一种寒心效应。“(TikTok的Libs)利用了人们对跨性别者的恐惧和误解,同时增加了极端言论,并将把酷儿人群描绘成对儿童天生危险的人正常化,”布兰斯泰特说。“如果没有主要角色,就很难引发道德恐慌,而抖音Libs所扮演的角色就是找到这些角色。”
Alice Crites和Razzan Nakhlawi co附本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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